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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回 參武舉試 打馬吊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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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氏聽大家一言一語的,指著戲臺上笑道:“這戲都唱完了,到底楊四郎有沒有被斬首?哪個看了的快告訴我。”

諸位夫人聽意思止了話,賀太太笑道:“自然是沒有,被鐵鏡公主救下了。”

霍氏笑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
戲臺上唱起了第二出戲,這時三太太竇氏領著二叔婆和鄧睿進來,霍氏看到他們眉頭皺了皺,但還是面帶笑容的上前迎了二叔婆,攙扶她道:“早就下了帖子請您過來,怎麽這麽晚才來?”請她老人家坐在上位,又另置了幾張椅子。

二叔婆笑道:“還不是睿兒,說不知道要送什麽給你?”

霍氏看向鄧睿,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平日裏什麽好東西沒送來,只要有這個心意就好。”

鄧睿賠罪道:“上回我知錯了,已在家裏反省了些日子,還請大伯母原諒我的不是。今年大伯母生辰,怎麽都要送個別致的禮物賠罪。”從丫鬟手裏拿個精致的禮盒:“去鄉下考完試,在路上遇到個洋人,從他手上買了這玩意,雖不值些銀子,但圖個新鮮,指望大伯母喜歡。”

霍氏聽他言語這般真誠,含笑著接過道:“你總是有法子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,我看看這回是什麽?”

拆開禮盒來看,霍氏還真沒見過這東西,鄧睿洋洋笑道:“這是西洋望遠鏡,也是他們洋人發明的,據說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,有了這個,大伯母日後不用出門就能觀景了。”

霍氏聽的稀奇,各位夫人聽說是洋人的東西,忙道:“還真是個稀罕東西,聽著倒是神奇?”都想要試試看。

鄧睿就教她們怎麽使用,一時大家都將目光轉移到西洋望遠鏡,沒人再提傅四爺的事。

邵謙目光深沈如水,望向戲臺上。

這邊小姐廂房裏,圍著景蝶聽完戲,眾人哭的了幾場,好是難受。

霍婷婷就提議道:“你們誰會打馬吊,我們湊一桌玩玩?”

郭靈珊跟著響應道:“好,好,聽戲無趣死了,來打馬吊,輸錢的可不許哭!”

“哼,誰怕誰,看誰輸的快?”有小姐就從腰包裏掏了五十兩銀子擲在桌上。

景沫見大家都會玩,招了粗使婆子和丫鬟去拿麻將牌。

景顏也聽的傷感,問景蝶、景秀:“我們也來玩玩好了。”

景秀有些無措地道:“我不會。”

景蝶道:“很簡單的,你待會坐著看我們玩幾圈就懂了。”就要丫鬟再去拿一副。

粗使的婆子們搬了兩張黑漆草卷邊的四方桌進來,鋪了茜紅色的氈毯在桌上,擺了竹雕的麻將牌來。

似乎閨中小姐們都會打馬吊,各個興奮的圍了一圈。

景蝶、景顏、景璃和一位知縣的千金小姐卓晴圍了一桌,景秀端了小機子坐到景蝶的身後。

“嘩啦啦”地搓了牌,景蝶邊洗牌邊告訴景秀怎樣起牌,怎樣打牌,哪些能吃,那些能碰,怎樣叫和牌?

景秀聽的額間直冒汗。

幾位夫人試了西洋望遠鏡的稀奇,讚道:“傅太太這下可得寶了。”有的看著鄧睿道:“真是個孝順的孩子,可娶妻了?”

鄧睿看眾夫人打量他,倒不好意思地繞著後腦勺道:“有個未過門的妻子。”

“那還不趕緊娶了!”有夫人打趣的笑道。

二叔婆看著霍氏笑道:“睿兒的媳婦子啊,就是韶華的六女兒景秀。”

邵謙聞言目光微變,看向戲臺的眼睛轉在了鄧睿身上。

“可不就是剛才介紹到的那六小姐,看著倒是個極漂亮的小姑娘,人也懂事,跟你侄兒倒也般配了。”同知夫人郭太太插上話道。

霍氏只是笑笑:“還得看兩孩子是否有意。”

二叔婆看了看四周,問道:“正禮媳婦,景秀在哪呢?讓她陪著我一塊聽聽戲,可有段日子沒看到她?”

霍氏瞅了眼邵謙,暗示不方便地道:“那孩子在隔壁廂房裏和小姐們玩著呢?小姑娘家的哪裏愛聽戲。”

二叔婆就看向了邵謙,見他打量在鄧睿身上,心中一喜,就挨過去的笑道:“邵大人,您看看我們睿兒會武,還會寫文章,可是文武雙全,京城裏有沒有什麽官位適合他的?”

霍氏聽了神色有變,二叔婆說話真是越來越沒輕重,也不看這是什麽場合,正要轉話時。

邵謙淡淡地笑道:“今上重開武舉,可以讓他去考武狀元。”

鄧睿聽了這個消息眼睛大亮:“真的?我是聽說皇帝們都想重設武舉,但制度一直沒下來,邵大人所言不假,我真的可以去考武狀元?”

“不去試試怎麽知道?”邵謙冷淡地道,看了眼他,又問道:“看過兵書沒有?”

鄧睿好笑道:“朝廷從不重視武舉,我只顧著看四書五經,哪裏有時間還看那勞什子兵書啊?”

二叔婆重重的拍了下鄧睿,瞪眼道:“別亂說。”然後陪笑著對邵謙道:“我們睿兒小時候就愛在他老子書房裏看兵書,被他老子直說是不務正業,後來才沒見看了,可他還是有那天分在,只是沒機遇罷了。若能得邵大人提攜一二,他定能好好考,將來跟著邵大人混個一官半職也是他福氣。”

霍氏聽他們說這些,搖了搖頭,吆喝著眾夫人繼續聽戲。

邵謙笑道:“考不考的上不是我說得算,要看他本事。”就對鄧睿坦言道:“今屆武舉我是主考官,若想要參考回去把兵書看看。我看你身強體壯,是塊武學的料子。可以透露點告訴你,第一場考馬步槍刀劍戟搏擊等;第二場考營陣、地雷、火藥、戰車等;第三場考兵法。兵書建議你去看孫武的《孫子兵法》、諸葛孔明的《便宜十六策》、馬隆的《八陣總述》、《握奇經》,陶弘的《古今刀劍錄》、李簽的《神機制敵太白陰經》、李靖的《唐李問對》……”

聽到這些兵書,鄧睿頭都大了,直呼道:“停停停,我最怕看書。得了,鄉下的童生試我都考過了,再考兩場我也是個正經的秀才,武舉只能望而生畏。”

“隨你罷。”邵謙沈著音道。然後站起身對眾夫人拱手道:“耽擱諸位夫人雅興!還有要事處理,不便陪著諸位。”又對霍氏致歉道:“祝您生辰宴圓滿,我先行一步。”

霍氏忙攔著道:“晚上還有煙火,您這來一趟連個晚膳都沒用,再過一會就開席了,不妨再坐一會。”

邵謙婉拒道:“不了,實在是有事。傅太太就先忙著,改日我再來拜訪。”

大家看他執意要走,紛紛道:“邵大人慢走!”

二叔婆看著邵謙遠走的身子,埋怨地對鄧睿道:“都是你做的好事!人家邵大人有心提拔你,還把武舉考試內容告訴你,你竟不知好歹的拒絕了,你怎麽就這點出息了!”

鄧睿不以為意道:“我都考了童生試,再考兩回就能中秀才,哪裏有時間看兵書?您也往切實的想,以為武狀元那麽好考的?就我這點本事還是有自知之明。”

“可人家邵大人不是也說了,不試試怎麽知道?”二叔婆嗔道:“我是看你念四書五經念得辛苦,難得朝廷要重新開武舉,你從小就是打架打過來的,又常挨你老子揍,練就個好體魄,這不正是如魚得水的好時機嗎?要是能像那邵大人一樣做個大將軍,看你老子還敢揍你!你瞧瞧人家邵大人二十多歲就已經名揚四海,你還渾渾噩噩的……”

鄧睿無語:“都小時候的事,您老翻出來做什麽?小時候哪個兒子不挨老子揍的!”

他說這話的時候,戲臺上正好安靜了下,話音就落在了眾人耳中,諸位夫人不約而同的好笑起來,看著鄧睿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。

鄧睿一時尷尬,神色訕訕地道:“看戲看戲,這戲唱的好!好!”然後直鼓掌。

諸人捧腹笑,又把氣氛鬧起來。

“胡了!”這邊打馬吊的一桌,卓晴喜笑顏開地道:“大三元!”

景蝶打了幾圈,邊教景秀怎麽玩,就要景秀上場,景秀玩了兩盤,盤盤放沖。不由呻吟地道:“怎麽又沖了?”數了三十個銅板。

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。”景秀忙道,“我不知道該打什麽。”

卓晴笑道:“日後再打馬吊,一定要把你叫上。”

景秀苦笑著道:“這個感覺很難的樣子。”

景顏笑道:“不難,多玩幾次上手了就好。”

重新洗了牌,景秀在麻將面前顯得有些笨手笨腳地,不是推翻了牌就是不知道該怎麽打好,手裏捏著索、筒、萬,猶豫半天才打出一張牌,看的白蘇也是滿頭大汗,大家就不得不停下來等她。

又到景秀出牌,她小心翼翼挪動著自己的牌,然後打了一個索出去:“七索。”

“胡了!”坐在對面的景璃推了牌,笑道:“十三幺。”

景秀感覺這次又要輸不少,她身上可沒帶那麽多錢!

景蝶指著牌桌面道:“你看看,下面一張七索都沒有,你怎麽就打出來了?”

景秀看著自己的牌道:“可我這張是沒用的,不好留著。”

景蝶白了她一眼:“跟著你打,我的銀子都要輸光了。”

大家又掏了銀子。

景秀把最後的五十個銅板輸了,正想著怎麽避退,看丫鬟要上茶,她接茶的時候,有意撞了一下,把整個袖子全淋濕了。丫鬟嚇了一大跳,正要下跪,景秀忙道:“別跪別跪,是我不小心,別驚擾了大姐姐她們打牌。”就看向景蝶道:“我先去換件衣裳,要白蘇陪著你們打。”

景蝶當然看出她是有意,但看她衣裳濕了,只好道:“那你快去快回,晚上還有煙火。”

白蘇忙道:“六小姐,我陪你回去吧!”

“不用不用,我認識路,你就幫我把輸的都贏回來。”景秀笑的燦爛,然後逃似得離開廂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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